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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或迎来社会企业发展元年

来源:京华时报  作者:任珊  2015-02-04


北京大学公民社会研究中心供图

1月28日,北京大学公民社会研究中心主办的第六届“北大—阳光公益年度论坛”举行,主办方发布了“2014年中国社会发展十大事件”。其中,“推动社会企业发展以解决社会问题成为公益创新新思路”这一标志性事件,成为与会专家争议和探讨最激烈的话题。社会企业是怎样一种模式?2014年有哪些前沿实践?未来面临的挑战和压力是什么?专家预言,2015年或迎中国大陆的社会企业元年。 


2014年社会企业“落地”

南都公益基金会理事长徐永光用“落地”一词来形容2014年社会企业和社会投资领域的火热。从高层关注、政策开闸,到各领域协同联合,加上移动互联网的助力,社会企业激活了整个中国的公益市场。

他说,去年11月,习近平主席察看了福建的金太阳养老机构,这是他们一直在培养的一个社会企业的典范。李克强总理在国务院会议上提出了公益创投、慈善信托,还有关于慈善金融的概念,这能为社会投资带来非常大的推动。十部委也发文鼓励健康和养老产业的市场化。徐永光认为,这些都是突破,教育、医疗卫生、养老等产业政策示范,会激发十万亿以上的社会投资。

如今,16家机构共同发起的社会企业与社会投资论坛以及联盟启动了,英国大使馆联合9家机构推出了社会投资平台,友成基金会推动了价值投资的平台,各领域正在共同助力社会企业的发展,并受到了资本市场的关注。而互联网社会企业大量涌现,通过网络平台帮助公益机构进行募捐,有助于推动慈善体制的改革。

2014年,诸多实践中的社会企业纷纷瞄准了三农,关注三农成为社会企业和社会投资的一个热点。从倡导“再造故乡”的“Farmer4”、中欧校友的e农计划,到阿里巴巴在尝试的助农电商平台。还有阿拉善SEE,以前只是投钱治理沙漠,现在改为带领农民种节水小米。中国社会企业的先驱乐平基金会,它们的有机农业产品进入千家万户。

徐永光总结,“从2014年中国社会企业和社会投资领域来看,在政策制度层面有突破,在社会认知层面有进步,在实践探索层面有创新,在投资推动层面有成效,在国内国际交流合作方面有发展”。


公益组织切忌“挂羊头卖狗肉”

如今,虽然社会企业的概念和实践火了起来,但其内涵理念、发展模式仍存大量争议。在1月28日的公益年度论坛上,来自国家行政学院社会与文化研究部副主任马庆钰即质疑,社会企业看上去是一种似是而非的公益。到底是因为投资领域属于社会服务,还是不以利润为目标做公益,公益与商业如何界定。社会企业的概念内涵及制度安排要素的诸多疑问,有必要加强厘清和推广。

北京大学法学院副教授金锦萍认为,很多创新的概念的确值得商榷。“但当我们讲公益创投、社会影响力投资、社会企业等等各种概念时,不外乎就是强调并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解决社会问题可以公益的方式,也可以市场的方式。”

小额信贷在国际上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社会企业或社会投资的领域。从事小额信贷工作20多年的中国小额信贷联盟秘书长白澄宇称,现在说到社会企业、社会投资的时候,很难分清楚到底是公益领域的事情,还是商业领域的事情,也没必要区别,这是一个公益和商业跨界融合的新领域。

把商业的模式和公益的目标融合在一起,用社会创新的手段来解决社会问题,这似乎是目前大多数人认可的一种社会企业发展模式。

中国扶贫基金会常务执行会长何道峰也提醒,“社会企业”这个概念现在炒得火热,但要防止炒烂,不要随意贴标签、做生意。“要认真地区分你的公益影响力在哪里,别挂羊头卖狗肉。你到底给我们的公益带来了什么东西,并不是所有的公益组织都适合走社会企业这条路”,何道峰说。


用市场化方式做社会服务

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现在把社会企业和影响力投资作为一个很重要的研究内容,其副秘书长崔昕认为,其实社会企业实践在中国一直存在,如上世纪70-80年代为解决年轻人就业兴办的街道工厂、大集体企业等,现在只是有了新的“社会企业”概念。如今要解决的东西更多了,比如环保的问题,比如整体扶贫的问题。“而一个具体的社会企业,其投资人意愿一定是会自觉自愿为社会服务,争取社会效益的最大化。这样机构才有发展,影响才能扩大。”崔昕说。

中国扶贫基金会从1996年起在农村贫困地区开展小额信贷扶贫试点项目,2009年其小额信贷项目成功转型为中和农信项目管理有限公司,是一家专门负责实施小额信贷项目的社会企业。

何道峰介绍,他在小额信贷做了19年,刚开始就是一个公益项目,想给农村妇女提供贷款,帮助她们成长,这是一种扶贫方式。但后来发现,按照公益的路子这条路很难走通,而完全靠捐赠只能带来一个暂时性的进步,改变不了她们自身能力。2009年以后,项目转成了公司,2014年放款达到了28.7亿,服务农户25万户,这些对象全都是贫困农村妇女。

 “当时我们只能利用市场化的方式存活下来。现在扶贫基金会是公司化的运作,引进了很多大企业股东。但我们保证扶贫基金会占60%以上的股权,分红和资产的增值依然用于公益。而且我们只给贫困农户贷款,不给富人贷款,保证社会性。把握了这两点,一定是社会企业”,何道峰说,他们的宗旨是以市场化方式做着扶贫的事,任何投资人进来必须先认可这一条。


社会企业创新面临挑战

白澄宇认为,中国公益领域现在刚刚起步,他认为如果说要发展社会企业、社会投资,可能更多的是要依赖商业机构。而作为社会投资和社会企业的研究和推动者,大家应该更多地考虑如何帮助商业机构开展社会投资或社会企业项目,利用他们的力量来更多实现社会目标,让商业活动更具有社会性和社会影响。

我国社会企业的典型代表乐平公益基金会,其秘书长沈东曙做社会企业已有很多年,他认为,中国的社会企业已经进入了一个市场构建期,而不是一个分散创新期。不仅政府有指导意见出台,而且投资的规模上亿,投资的方向也多元,既集中在农村农业,也有养老和教育方面。

沈东曙同时提到,在社会企业日趋活跃的时候,也面临一些挑战和问题。首先对社会创新的创业者如何从制度上为其提供保障,解除后顾之忧,这是中国公益创投事业和社会事业非常重要的一个课题。另外,如何吸引专业人才在社会企业工作,“美国有非常好的社会制度安排,退休保险,人们有更多的社会方面的选择权。在中国,非盈利组织里提供的机会,收入水平,会严重影响社会企业的竞争力。”

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教授袁瑞军称,去年台湾把它们叫做社会企业元年,今年应该是大陆的中国社会企业元年,会有一些大的动作,除了业界的前沿实践,还需要学界专家的共同推动。“我们现在做两件事情,一个是社会企业的认证标准,认证标准会有两种,可以分红也可以不分红。第二个我们在做影响力评估指标的构建,影响力的工具开发。社会影响力非常难测,但是这件事不做,就无法说清数亿钱的去处,所以,我们真的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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